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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@2017周泽楷生贺主页   祝我周16岁生日快乐www

*文末有私设说明

 

桌上杂乱地摆放着各科的教辅书，几种颜色的笔横七竖八地躺着。电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作响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。

教室前面的墙壁上贴着“勤奋刻苦”四个大字，黑板的左上角用白粉笔写了今日的值日名单，下面则是课表。剩余的地方被划分给各科老师布置作业。

坐在后方的男生们正在小声讨论荣耀里哪种职业最强，我努力克制着回头参与他们话题的欲望，犹豫着看向左边——

柔暖的阳光在桌沿漫步，少年端正地坐着，聚精会神地在草稿纸上做演算。握着笔的手修长纤细，凸起的骨节瘦削有力——是适合成为职业选手的手。

抬眼，他的侧脸映入眼眸。线条柔和而不柔弱。眼中隐约能看到阳光，扇形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，抿唇时右脸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。

——这小子长得真的挺不错啊。

我神游着，未曾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。良久，他似乎感觉到什么，写字的动作顿住，慢慢地转过头看我。

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于是我与他的视线对上。深邃的眼睛如一汪清泉，高挺的鼻梁使脸部的轮廓显得格外立体——像是个混血儿，还是混到父母双方最好基因的那种幸运儿。

这以后当个明星都绰绰有余，为什么会来打电竞？

被我这么“如狼似虎”地盯着，他似乎有些害羞，将刚写的纸条递给我。我低头，上面写着“怎么了？”。

笔锋遒劲潇洒。说起来我其实很久没看过他写字了，但他的字，绝对是能挂在墙上的那种。

我摇摇头，反应过来我刚刚的智障行为，不由干咳一声，拿起笔假装写字。

等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本子上，我才小心翼翼地向那边瞥去。摊开的本子上，最上面是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——

周泽楷。

——一个让我十分火大的家伙。

 

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教室开始沸腾。后面那两位哥们始终没有得出结论，争论的声音跟着下课铃声变得肆无忌惮起来。

在他们为了“战法最强还是剑客最强”这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时，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幽幽地说了句：“神枪最强”。

对方的反应从惊喜的“转校生你也玩荣耀”到不屑的“你懂个屁神枪手根本就是垃圾”只用了一秒钟。我翻了翻白眼，不屑于和这些人较真。

这时，我那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同桌突然开口：“神枪手很强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带镇定剂效果，他一开口，气氛诡异地平和下来。争吵得快打起来的两位后座面面相觑：“周老大，你也玩荣耀？”

……周老大？

我被这个十分社会的称呼惊到。难道周泽楷看起来是个乖宝宝，内心却十分狂野？没看出来啊。

看得出周泽楷似乎不大适应这个称呼。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窘迫，却还是乖乖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
闻言，那两个男生激动地追问起来。

“哇，周老大你在哪个区？我去跟你混啊！”

“对啊周老大，你游戏一定也很厉害吧？有没有建工会啊？”

周泽楷被他们的热情吓到，连忙摆手。他停顿半晌，看得出来在努力组织语言：“玩得一般。”

“别谦虚啊。”

“就是，周老大肯定是大神级别的。”

周泽楷有些害羞地摸着后脑勺，忙不迭摆手。

“哎，周老大，要不放学之后去开一次团？”一个男生提议。

——开什么团，人家是要去俱乐部训练……

“嗯，好。”

……的。

——不务正业！游手好闲！败絮其中！

我在内心狠狠唾骂着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哎你们带上我。”

转过身，我装作不经意地跟周泽楷搭话：“你玩荣耀玩什么职业？”我问着我已经知道的问题。

“神枪手。”

“你应该玩得很好吧？”又是一个我已经知道的问题。

周泽楷摇头笑，酒窝浅浅十分可爱：“还差得远。”

差得远？跟谁比？我下意识地想问，最后关头还是换了一个问题：“你喜欢荣耀这个游戏吗？”

“喜欢。”他回答地丝毫不拖泥带水，眼里是坚定的光。

我半自豪半欣慰地拍拍他的肩：“嗯，我也是。”

 

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在暗中观察周泽楷。他的手很稳，端着杯子的时候水面几乎没有一丝波动。他的手腕十分灵活，无意识间会做一些缓解疲劳的手操。

那手操和俱乐部要求的不大同，有一些民间偏方的意思。我有些纳闷，这小子不是一向很听话？怎么会不按规定来？

趁周泽楷去接水，我连忙问后座一个我十分好奇的问题：“哎，你们为什么称呼他周老大啊？”

“因为他看上去很厉害啊！”一个男生说。

另一个男生补充：“沉默寡言，成绩好，长得高。”

我心里说你们这“老大”的评判标准和我们那时候太不同了，不抽烟不喝酒、没纹身也不杀马特，这算哪门子的老大？

内心吐槽时，饮水机那儿突然有些混乱。

我望过去，一个男生满脸歉意对周泽楷道歉，周泽楷好脾气地说着“没关系”。

等周泽楷回来一切就都明了——他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。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拿餐巾纸随意擦拭湿掉的地方，问：“你不生气？”

他抬头，眼里有明显的疑问：“为什么生气？”

……因为他弄湿了你的衣服。

我突然不想说这句话，因为眼前的人似乎真的不把这当事。就像输掉比赛之后，明明是被队友拖累，但他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，甚至还对队友温温和和地笑。

 

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活动课，在教室里关了一天的少年们急需在这节课解放身心，挥洒汗水。

我记得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句子——“恰同学少年，风华正茂，书生意气，挥斥方遒”。

最初我并不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，今天却懵懵懂懂有了些大致的概念。

十六七岁的少年们，在阳光下，在操场上，奔跑出他们的青春活力。他们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和使不完的力，有说不完的故事和做不完的梦。

跑步解散后我一屁股在树荫里坐下，目光下意识地开始搜寻周泽楷的身影。

尽管操场上熙熙攘攘，我却很快锁定他的位置。可能是本能，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在人群中会发光。

不远处的篮球场上，周泽楷飞速地穿梭在对手制造的人墙间，身手敏捷而灵巧，每一帧截下来都是一副写真。

蓄力，跳跃，手腕有技巧地旋转——三分！

投篮成功的周泽楷朝队友比了个手势，转身不停歇地向对方篮下跑去。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，服服帖帖地盖住脖颈，衣衫也被浸湿，显出少年精瘦的身形。

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啊。

这一恍惚，那头比赛已经结束。

周泽楷与同伴一一击掌，运动过后的他给人更加开朗的感觉，笑容都比平时利爽。他将毛巾搭在脖子上，拧开矿泉水大口喝起来，喉结上下移动。有水顺着嘴角落下，在脖颈上快速下坠，没入领口。

这是一个会让很多人疯狂的人，不打电竞，去任何一个地方，他都能在人群中发光。

我叹了口气，将双手举到与视线齐平的地方。手上的老茧诉说着平日里练习的艰苦，提醒着我我早已不是刚出新手村的萌新，而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战士。

他拥有无限的希望，而我已垂垂老矣。

他有荣耀之外的光明未来，而我，只有荣耀。

 

放学的时候已是黄昏。

我默默地跟在周泽楷身后，看天边慵懒的余晖落在他发丝，看地面拉长的影子孤独而凌厉。
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倏地意识到这不是第一次我看着谁的背影，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我将目送人来人往，时代变迁；我将与不同的人并肩作战，直至荣耀不复存在。

一行四个人打打闹闹——确切地说只有后座的两个男生在打闹——来到学校附近一家网吧。那两个男生似乎是常客，和老板互使了几个眼色，我们就被放行。

我婉拒了和他们一起团战的请求，坐在周泽楷旁边，一边逛着荣耀论坛，一边分心看周泽楷虐菜。

——偏了！

——不对不对，对方不在射程里！

——那个技能还在冷却中啊你在想什么？！

越看越心惊。这个人是谁？我是来看他虐菜的——虽然他的确虐得对方一脸血，但是！他怎么也这么菜？

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我连忙去轮回官网搜了搜练习生的资料。

没有！居然没有周泽楷！

我这才反应过来，现在是2017年的11月份，而周泽楷是2018年的年初才进入俱乐部的。

也就是说，现在的周泽楷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，而与荣耀赛场一点关系都没有？这、这样一看——

“卧槽周老大这样你还说打得不好？”

“就是啊！这超神了吧！”

那两位男生说出了我的心声。

周泽楷害羞地笑着，摆着手说“没有没有”。

“周老大，你这么厉害，有没有想过去打职业啊？”

听到这个问题，我连忙放慢呼吸，紧张地等着周泽楷的回答。周围的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，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锤着胸口。

“没有。”

我听到周泽楷回答。

“也是啊，周老大你成绩那么好，怎么可能去打游戏呢。”男生们嬉笑着略过这个话题，于他们，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；于我，却只是个开始。

——周泽楷没有想过打职业。

你信吗？谁信啊。第五赛季一出道就带领队伍杀入季后赛，拿下“最佳新人”称号，又因其出色的样貌成为广告宠儿。

这样的一个仿佛天生为荣耀的人，却说他从没想过成为职业选手。

我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。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忍不住出声问道：“你真的没有想过成为职业选手？”

周泽楷有些讶异地看着我，而后神色平静下来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他的眼里有难得的迷茫，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少年。

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急速猛烈地充溢胸膛，在心中横冲直撞，四处寻找发泄的途径。“来打职业吧。”

我十分认真地说着。

周泽楷被我的严肃吓到，愣怔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。坐在对面的后座男生急吼吼地呼唤拉回他的注意，他连忙操作起键鼠，再一次轻松取得胜利。

“荣耀！”

熟悉的两个大字在电脑屏幕跳出，我看着字，感慨万千。他看着字，眼里是一贯以来的平静。

“你每次赢了都不激动吗？”我问。

他默了许久，突然像刚反应过来似的看向我：“我很开心。”他的眼里有细细碎碎的光，“荣耀很好。”

我一瞬间不知道该些说什么，“他有大好前程”、“他是荣耀的天才”等对立的想法在脑海中打架。但有一句话却隐隐约约地在杂乱无章的思绪里浮现，似乎在某时某地，我曾说过同样的话——

“你一定会成为荣耀赛场上无往而不胜的枪王，我保证。”

我直视着他的双眼，语气郑重，像是在对谁许下诺言。

“所以，来打荣耀吧——以一名职业选手的身份。”

记忆中最后的画面，是那少年笑弯了眉眼，眼里有光。

那道光，我曾经在所有对荣耀怀有炽烈的爱的人眼中看到，我也见证着他们一个个成为荣耀赛场的顶尖选手。不论是被打败，或是被嘲讽，那光芒从未熄灭。

 

四周渐渐黑暗下来，我又回到熟悉的地方。垂眸望去，已经融为身体一部分的双枪又回到手中。

我坐在无尽的黑暗里，感到比输掉比赛更甚的空虚茫然。

我是不是无意间改变了历史？等等，不对，如果周泽楷没有进轮回，我又是怎么到他手下的？等等也不对——

正当我被这乱成一团的时间线绕得头脑发昏时，眼前突然亮起来。

周泽楷来了。

他与我们争吵前没有半点不同，依然是端坐在电脑前，依然是认真地做着日常练习。与他而言时间只过了十分钟，但我却走过了十六岁的周泽楷的十个小时。

还意外得知周泽楷会进轮回有可能是因为我。

心境顿时有了很大的改变。我买来文字泡顶在脑袋上：“你还生气吗？”

周泽楷一愣，而后露出我熟悉的笑。他摇头，小酒窝依然可爱。

我踌躇着，最终还是选择低头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错了。”

周泽楷这回是真吃惊了。他显得十分无措，却还是磕巴着努力想安慰我：“不是。你很好……”

我差点没笑出声。虽然如果我真的笑了会很不厚道。

周泽楷这人，实在太矛盾了。他性格乖巧，几乎没什么脾气，操作却凌厉，在赛场上人挡杀人，佛挡杀佛；他低调不张扬，甚至很容易害羞，却永远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，是所有视线聚焦的存在。

这样的矛盾体，让人忍不住地追随、憧憬。

“是我错了。”我第一次认错认得这么干脆彻底，“我不该因为输了比赛就心态爆炸，甚至说你根本不在乎荣耀。”

或许是太长时间无法证明自己，让这一次的失败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我第一次同时顶着那么多气泡，感觉很奇妙。

“我一直相信你，相信你会成为无往而不胜的枪王。”

这句话奇妙地和三年前的那句话重合起来。有些东西渐渐明晰起来，又变得更加模糊。

——回到周泽楷的十六岁是意外吗？

——会说那句话是意外吗？

——现在我能和周泽楷并肩作战，是意外吗？

无数个意外堆叠出一个注定。我注定要在三年前选择周泽楷，而周泽楷也注定要选择我成为他的同伴。

我们彼此选择，所以我们必须彼此信任。

周泽楷眼里突然亮起光，他笑起来，俊秀如画卷。他组织不好语言，索性不再说话，而是用键鼠传达了什么给我。

完成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，我惊喜极了：“你做到了！”

周泽楷重重点头。

早在第五赛季，周泽楷将轮回带入季后赛时，战队经理就明确告诉他，他的操作可以不够精确，但必须华丽。当时的轮回觉得八强已经是顶天的成绩，与其追逐着他们从来没有够到过边的冠军，不如好好拿周泽楷的外貌做文章，打造“最帅选手”的名头。

周泽楷默默地答应下来。当时我还骂他不知好歹，没想到他从来没有妥协，而是尽可能地将华丽和精准融为一体。

心中的歉意更甚，但我知道我要做的不是道歉。

“再来。”

——我看他行，你们怎么看？

我望着手中的两位老朋友，微微一笑，起身回到战场。

 

要让他成为无往而不胜的枪王，要追随那道光直到永远。

我说到做到。

 

 

私设说明：

1.周泽楷于荣耀第五赛季，即2020年出道，私设2017年年底被俱乐部看中

2.私设练习生的资料会在战队官网给出

3.私设一枪穿云作为一个角色，对人类世界并不熟悉；穿越到现实时除非他主动与人交谈，否则别人不会注意到他

4.有关“华丽”，正文509章——（陶轩的话）“周泽楷为什么现在被称为荣耀第一人？只是因为他帅吗？不，更重要的是，他的技术够炫，打出来的场面够好看。华丽，就意味着难度，意味着高水准。”

写在最后——

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大抵都有这样的存在——他与你相隔甚远，又与你近在咫尺；他给你不懈奋斗的力量，给你重新开始的勇气；他带你离开高塔，让你看到壮丽广阔的景色，为你的世界涂上色彩。

他是你的光，而你追随着这道光，直到生命尽头。